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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158.第一百五十八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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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百五十八章

三月中的時候,朝桑的新公主終於到了京都,應該說是德素翁主,生母是貴族,朝桑王室後宮地位非凡。

聽說這次一同來送嫁的還有朝桑的皇太子,可見朝桑王的重視。

本來迎接公主的事還是要風君兮,只是這次他不想湊這個熱鬧,萬一再來一個像李德悅的讓人傷腦筋。

而且惠欽帝有意給朝桑一個下馬威,風君兮知其意,除了鴻臚寺例派的,還有就是沈鐘賢,風君兮舉薦的。

沈鐘賢愛摻和閑事,可是卻不想出力氣,風君兮不去讓他頂上,這事明顯就是吃力不討好。只是這事已經在惠欽帝那裏過了明路,由不得他拒絕。

有了沈鐘賢為其勞,風君兮就清清閑閑的在家陪納蘭疏影,他們這才成親一個月,還是新婚呢,自然不能太忙碌。

於是隔三差五的沈鐘賢就能聽到,兩夫妻又是出城游玩,又是游湖,又是賞春的消息,而他卻被叫到鴻臚寺議事。

而且風君兮怕他吊兒郎當不肯辦事,每次還都派茗青跟著他,不是幫忙,而是監視,就是不想有人借口把他叫回去。

這日風君兮正在書房整理信件,沈鐘賢從外邊進來。這日是李德素來京的日子,沈鐘賢該和鴻臚寺的人一起去迎接,然後去驛站安排,結果他卻回來的這麽早。

風君兮看了一眼茗青,茗青點點頭,表示沈鐘賢確實老實的去接人了。

只是風君兮從小和沈鐘賢相識,但凡沈鐘賢有什麽不對風君兮一眼就能發現。而沈鐘賢從進門神情就有些奇怪,不僅不與平日那般添著臉說笑,甚至還板著臉,整個有些落寞。

一句話沒說,一個人坐在角落裏發呆。這太不同尋常了。

“發生何事了?”風君兮問茗青。

“一切都很順利,並沒有發生什麽。”茗青說道。

茗青的忠心自不用懷疑,風君兮知道茗青說一切順利,那便真的是一切順利,不過沈鐘賢的樣子告訴他,事情並不是那麽簡單。

“你細細的說一說,不要漏下。”

茗青聽罷就從頭給風君兮描述了一邊這一天沈鐘賢都幹了什麽。不同於茗墨,茗青一向細心,一點沒落下都說了。

“你說他見到李德素的時候發了會呆?”風君兮打斷了茗青的話,轉頭問他。

“是,當時突然起了一陣風,將德素翁主的遮面的衣衫吹開了,露出了臉,不過眾人都看呆了,不只是沈二公子。”茗青解釋道。

“那翁主比李德悅還美些,而且更為纖弱。”想了想茗青又加了一句。

一個李德悅容貌已是上乘,結果這個德素翁主更是貌美,當時在場的人都看待了。

但是風君兮卻不這麽想,沈鐘賢不是以貌取人的人,若說他欣賞女子貌美那值得相信,說看呆了風君兮還是不信的。

“你去吧。”沒有再問,風君兮打發了茗青。事情已經很明顯了,岔子出在了這位德素翁主身上。

他看了眼還在發呆了沈鐘賢,開口道:“不知道是什麽絕色佳人,也能讓你如此?”

風君兮知道,他雖然在發呆,但是剛剛問茗青的那些話他未必沒有聽見。

“她的神色有點像婉兮。”沈鐘賢沒回頭,表情有些神往,不知道在想些什麽。

風君兮手中的筆確實停頓了一下,而後又自若的下筆,恍惚剛剛那微小的停頓是旁人的錯覺一般。

“你也老大不小,若有合適的也可以考慮一下,沈伯父不會一直容忍你不娶妻的。”他沒提什麽德素翁主,而是說起了沈鐘賢的婚事。

他們在一處的時候從來不談這些的,因為兩個人都心知肚明,但是事情再怎麽逃避也總有要面對的那一天。

“我不會娶妻的。”沈鐘賢開口說道。這話他已經說了好多次了,從一開始不容易開口,到現在隨口而出,從前覺得艱難的事現在已經習以為常了。

還記得他第一次在國公府說出這句話的時候,姨娘的哭泣,父親打罵,都印在他心上,但是不管如何他最終都沒有改口。

風君兮也知道他固執,若是平常,他這沒說了風君兮就不會再開口了,只是今日不同。

“你守得夠久了,這也是婉兮的心願,你娶妻她定然不會怪你,哪怕你是找個替身。”

風君兮毫不在意的說道,他視沈鐘賢為知己,自然希望他未來順遂,能有個人在他身邊照看。至於這個人是誰,充當著什麽身份,他毫不在乎。

聽到風君兮的話,沈鐘賢笑了笑,不再發呆了,站起來,向著房門走去。

“在我心裏,沒有比婉兮更好的姑娘了,替身也不行。”他語氣平靜,可是一字一句都帶著懾人冷意。

風君兮知道,他是生氣了,氣他說找一個婉兮的替身。只是婉兮在他心中是獨一無二的,在自己心中又何嘗不是呢,那是他唯一的嫡親的妹妹啊。

這次的談話算是不歡而散,沈鐘賢沈著臉走了,看樣子有幾日不會再來襄王府了。風君兮心情也不怎麽好,去納蘭疏影那裏找安慰了。這個時候只有小妻子的溫柔軟語能夠撫慰他的心。

再說朝桑的眾人到了驛館,這次迎接的他們的連個皇室中人都沒有,但是跟著送嫁的朝桑皇太子也不敢拿大,誰讓他們理虧在前,而這些當然會算在李德悅身上。

這些日子李德悅等人雖然不能隨意走動,但是平心而論她過的還不錯,扒著李成用讓她的日子好過了許多,不過這一切在皇太子李記和李德素到來之後不覆存在了。

李成用雖然是二班貴族,但是皇太子哪裏是他能得罪的起的,就是李德素那裏他都地好好的伺候這,半點不敢怠慢。

李記和李德素到了驛館之後沒有先休息,而是先見了李成用和李德悅二人,詢問的這些日子發生的事,和一些細節。

李德悅避重就輕,但是李成用不敢隱瞞,把知道了都說了。

李成用是貴族,李記縱是皇太子也不能隨意將人如何,但是李德悅就不同了。聽了兩個人的話,他閑適罵了一聲蠢貨,而後狠狠的給了李德悅一巴掌,李德悅的嘴角瞬間就出血了。

李德素則是微微露出了一絲笑意,只是沒有說話。但是這笑意被李德悅看見了,心中暗恨,不過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,她垂著頭,一副認錯的樣子,半點不敢反抗。

李記看她的樣子是一點沒心軟,這個出身低賤的妹妹多有心機他可是見識過的。不過到底也是王女,都帶到風禦來了,萬沒有帶回去的意思。

最後李記下了決心,說了自己的決定,讓李德素和親風禦,而李德裕則是作為陪嫁。

他這樣做也無可厚非,從前就有嫡出公主出嫁,庶出的妹妹做陪嫁的禮節,這樣公主們才有面子。

而朝桑買一送一,想來風禦也是不會拒絕的。李記覺得自己的想法甚好,當即就命李成用回去將自己的意思寫下來,待明日呈給惠欽帝。

惠欽帝看到這個消息的時候風君兮正好也在宮中,惠欽帝看了一眼,就將上書扔到了風君兮手中。

風君兮展開看了一眼,笑了,“這位皇太子真是打的好主意。”

李德悅這樣的性情,那個家族敢要,這李記還打著讓她陪嫁的念想,要榨幹她最後一絲價值呢,而風禦也確實說不出拒絕的話來。

風君兮將上書合上,恭敬的又呈了回去。

“你覺得這事怎麽樣?”惠欽帝問了一句。

“回陛下,不管怎麽樣,我們沒吃虧就是了。”風君兮回道。

往小了說,不過是個陪嫁,誰陪不是陪。往大了說,李德悅生母雖然出身不好,但朝桑到底拿一個王女做陪嫁,風禦更是不能說什麽。

只是眾人還不知道這李德悅早已與李成用有了首尾了,不過風君兮想著就是李記知道了,可能還是會這麽做,陪嫁嗎,要求總不是那麽嚴格。

“也是,只是這人選嗎?”嫁來幾個公主惠欽帝都不在意,讓他頭疼的是,該讓哪個人娶這些公主。

畢竟兩國聯姻,一邊是公主,風禦這邊身份自然不能太低,也要是個皇室才行,只是這適齡的各位王爺的世子們都已娶正妃了。

“理王叔家的連風還沒有娶妻。”風君兮說了一句。只是他知道這人肯定是不合適的。

“連風沒有爵位,不妥,再說他那樣子,若以後鬧出什麽笑話來不是丟了風禦的臉。”果然惠欽帝沒有同意。

風連雲長相出眾,年歲也合適,只是有一個毛病就把他排除在了這事之外了,只因為風連雲好男色,常年流連於小倌館。

“其朝桑不過邊陲小國,縱然是翁主,給幾個王爺做側妃也不是不可的。”風君子睨著惠欽帝的臉色,又說道。

這王爺說的是誰自然是心知肚明的,無非就是明王或者裕王,只是兩個人現在都沒有正妃,若是空著正妃直接讓朝桑王女做側妃那就有些不妥了。

“算了,也不是即可就聯姻,以後再議吧。”想來想去都不合適,惠欽帝有些不耐煩了。

“對了,剛剛跟你說的事你放在心上,一定要避著點。”最後惠欽帝又提醒道,這次他的神色有些認真了。

風君兮不敢怠慢,俯身行禮,“是。”

風君兮從宮裏出來就直接回了澐璟院,去找納蘭疏影。納蘭疏影正和林媽媽說事兒呢。

“這是懷王府送來的帖子,懷王妃要過五十大壽了,給王爺世子還有世子妃都遞了帖子來。”林媽媽拿著手裏的帖子說道。

“是嗎,五十正壽,是要好好的辦辦。”納蘭疏影想起來懷王妃,是個慈眉善目的人,還給她解過圍呢。

“只是這禮?”林媽媽欲言又止。

“從前是怎麽辦的?”

“若是王府的事都是成側妃辦的,照著舊例,若是世子相熟的就會單獨再備一份。”林媽媽說道。

其實這樣不好,本是一家,這樣卻好似是兩家。襄王府的家事從來都是京都人津津樂道的。

納蘭疏影也明白林媽媽的意思,從前王府裏沒有個正經的女主裏操持這些,如今她進門了,若還是這樣倒叫人笑話了。

“那媽媽和成側妃那邊打個招呼,就說這些人情往來的事今後都不用她操心了,讓側妃好好歇歇,也算是我們這些小輩們的孝心了。”

她笑了笑,看這裏林媽媽說道。林媽媽確實異常高興的,連忙去傳話了。

納蘭疏影本無意奪權,但是有些事不去做也不成,她是想躲懶,但是一個王府的事不能都在一個側妃手裏,還是和世子二心的總是拿著長輩款兒的側妃。

“還說什麽,直接到她那把府裏各處的鑰匙都要過來就是了。”風君兮只聽到個尾,他覺得不用那麽麻煩。

其實風君兮之前不提讓納蘭疏影管王府,實在是現在的襄王府就是一筆爛賬,平時看著還好,若是他想沾,這池子水絕對立即就渾了,理都理不清楚,他不屑於這些,更不想小妻子勞累。

不過若是小妻子有這個心了他自然也是百倍的支持的。

“我又不是要奪權,只是這些人情往來,她又不能出面,而且這不僅是襄王的門面,也是你的門面,我總要費心些。”她這麽備懶的人,才不想管這襄王的帳呢。

風君兮看她這麽為自己著想,忍不住上前親了她一下作為獎勵。

兩個人日常親密慣了,而風君兮進來後丫鬟們都很有眼色的出去了,納蘭疏影也就由著他。

“我看這成側妃管家雖沒甚大本事,但是也沒出什麽打錯,她想管就讓她管著就是了。”

許多世家夫人愛把管家權牢牢地把在手裏,可是納蘭疏影一點都不著急,風君兮已經是世子,這王府今後都是他的,縱使分家,風連淞能分去的也寥寥無幾。

而王府的資產都是記錄在冊的,且多是皇家派人管著,成側妃不過是個看賬的,要說能從中落下多少也是沒有的。頂多在日常的開銷上克扣些。

至於襄王的私產,怎麽分那就看襄王的意思的,縱使都給風連淞也是可以的,不過就是名聲上不好聽點,想來風君兮也不會把這些銀錢放在眼裏。

所以說她著什麽急呢,她一點都不著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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